好烦啊!为什么呢?假如你被关在家里的话,或许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。假如你是被锁在家里,你会不会赞同我呢?天天看那些小时候很爱看的故事,弱冠之年的我,早就厌烦了。
“MISS张!”我大叫了一声。门开了,走进来一个女生,一个很强悍的女生。她比我还小一岁,但是实力悬殊太大了。我许多逃出去的方法,就是被她扼杀在摇篮里的。怎么说呢,她体能似虎,灵敏如豹,狡黠赛狐……我不是她的对手。
“少爷,有什么事么?”她一身黑色紧身衣,扎了个马尾。见到我咳嗽,她一脸防备。
我笑了笑:“当然有事!我想上厕所,屋里卫生间的水管错位了。对面不是有公厕么?我去去就来,三分钟就可以了。”
“可以,我陪你去。”她面无表情比面目狰狞更让人恐惧!
我有点无奈,知道她不会放我出去。她就是太认真了,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无聊。我决心逗她:“张琳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暗恋了我十多年了!”
张琳连忙摇头否认:“没有,真的没有!”她的小脸变得绯红,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。
我差点都忘了,眼前的这个看似纯情的小女生,杀人连眼都不眨的。
她马上换回正经的语气:“少爷,老爷说过,现在两大帮正在死拼,你出去会有危险。听话,少爷要乖哦!”
我晕死,我又不是小孩子,貌似我比她还大一岁吧?
“你别听他乱说,反正我就是要出去!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拦住我?别开玩笑了。”我整理好衣服,看着张琳。
她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但我也得去,我要保护你。”
我没有理她,径直离开别墅,走到了大街上。
以前从没发觉,自由是这么令人向往。现在哪怕只是在大街上走走,也感觉比闷在屋里好受多了。但是背后跟着的人让我有种被束缚的感觉。我停下脚步回过头,张琳就撞到我的背上。“MISS张,你用用脑子好么?如果有人暗杀我,你这样跟着他们一下子就可以解决俩儿了!”
她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:“对哦,少爷真聪明!”说完就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。
我嘴角上扬,傻丫头,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咧!
悠扬淡哀的琴声将我吸引到这儿。一个女孩坐在桥上,正在拉小提琴。她闭着眼睛,忘情地拉着,她的旁边,放着一顶草帽。艺人,街头艺人。她并不美,甚至可以说是丑。小小的脸蛋上脏兮兮的,头发用土气的布条包着。脸上肉嘟嘟的,有点BABY FAT,长了很多斑点以及没有规律的痣。身上的衣服很破旧。可她的小提琴,拉得很好!
帽子里已经有许多硬币了。我走了过去,也闭上眼,静静地听着。曲罢,我睁开眼,从兜里抽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轻轻地放在帽子里,转身离去。其实,我是挺不舍的,那音乐里,寄宿着让人放心不下的一种感情。
“先生!”那个女孩跑到我面前,把钱递还给我,礼节性地向我鞠了一躬,“您给了我这么多,我得演奏多少曲子呀?”
我呆了,不是因为她好听的声音,不是因为她自强的个性。感觉,一种委屈的感觉,让我鼻子发酸,有想哭的冲动。过了一会儿,我缓过神儿,也礼节性地向她鞠躬:“小姐,你的琴艺很好,而且也不是麻木地演奏,你的曲子让我很陶醉。我觉得,应该值这个价。”
她笑了笑:“谢谢夸奖!不过您给这么多,我实在不能收。如果您觉得好听,不妨可以给我两个硬币。”
真是个固执的女孩。她也就17、8岁的样子,不算高,也不矮。不过至少这种自尊是用钱买不来的,这是一种信仰,是站在黑夜里对光明的希冀与渴望,我看不出任何做作。她是怎么沦落至此,没有成为乞丐?坚强?或许是的。但这并不代表刚才我对她的,是泛滥的同情。
“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么?我想,我就当买月票好了,听一曲的价格多少?”
“一元就够了。”她回答着。快到正午了,她也该吃饭了吧。她用皮袋装好小提琴,背在背上,又拿了个袋子收好硬币,把帽子戴在头上,看了我一眼,就走了。
我追了上去,跟在她后面:“小姐,敢问芳名?哦,我先自我介绍,我叫洪枫,今年二十了。”
女孩没有停下脚步,简洁地报出了几个字:“朱琪,十八岁。”
对于她,我很有好感,虽然她不漂亮,却给我以灵气逼人的感觉。“朱小姐,我觉得像上歌剧院听音乐,得很贵的门票,你拉得不比他们差,一元会不会太便宜了?”
她终于转过身,表情里颇有些不耐烦:“洪先生,您看您身上的衣着,得有多贵呢?您是那种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,不知道赚钱很难的吗?歌剧院那里有良好的场所,有优质的服务。而且那里是高雅的象征,那里老板要交很多出场费给那些音乐大师的。而我这里呢?首先,人来人往的很吵闹,我的技艺远比不上那些大师们的,我不用租店面,不用请大师,更没有什么服务。所以,一元是很高价了,如果高了,我会觉得是多余的施舍。我不管他们怎么想,我觉得我的表演费是一人一曲一元的。多了我不收,少了没关系。”
我快被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。她有点儿倔强,又有点儿自豪似的,说话很有底气。我笑了笑:“朱小姐,好的。所谓客随主便,我就依你了。我们好象是知音呢,不知怎么,我觉得我听过的就没有拉得比你好听的。知音应该要多付点的吧?”
她否定我的话:“不,如果真有知音,那该是免费才对!”
本来我还想想方法多给她点儿,她不接受我也没办法了。我马上改口:“说笑了,我是一点儿音乐也不懂的人。这样吧,刚才你已经给我弹了一曲了,你还欠我九十九首。”我把钱又放在她手里。
她也没再推辞:“好吧,不过你既然这么看好我,我也不能太没情义。这样吧,我送你…二十首,可以么?”
“那可不行!你拉小提琴得费时费力,我怎么能霸占那么多呢?要不…你看我也饿了,你管我一顿午饭吧,送的就免了,怎样?”
她应该是吃盒饭的吧?普通的盒饭一份也就十五元。
她终于笑了一下:“好呀!可是,你得知道,我家穷,穷人的午饭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美味。不过你既然这么大方,我也就占一回便宜了,走吧。”
她在前面带路,不多时就到了。这是一间小房。这个小区虽不是在郊区,但也没闹市那么热闹,小区的楼层也不高级。这是那种中下等的住房吧。一到房内,场景就发生了变化。二室一厅,带洗手间,面积五十多平方,布置简洁而不失文雅,给人一种开朗、明亮、广阔的感觉。屋内很是空旷,并没有什么电器、家具,大概是卖掉了吧。
我坐在沙发上。很快,食物和其伴随香味一起过来了。泡面?这可是午餐啊!
发现了我的表情,她有些不高兴了:“就知道你会不习惯,你这种大少爷,肯定不屑于吃这样的东西吧。”
我摇头:“不,不是!你不知道,我从小就喜欢吃泡面。但我爸爸都不让我吃。我只是想,你每天都吃泡面吗?”这样肯定会营养不良的吧?
她神色黯淡了下来:“我妈妈去世一周了。这一周以来,我都没什么胃口,也没那么多钱维持以前的生活了。没心情弄午饭,就只吃泡面了。”
我也被这气氛感染了:“朱小姐,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可怜的遭遇,对不起!”
她释怀地一笑:“没关系啦!悲伤是一种慢性病,时间会冲淡一切的。”
我还能说什么呢?失去至亲的人,却不能因苦痛而停滞不前,还有生活,还得生活。她果然是个坚强的女孩,我没有她一半的勇气。她做到了,如今,她是如此坚毅地活着。她还小,但她得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。她是对的,她没有选择逃避、堕落……
吃完了泡面,我靠在沙发上:“朱小姐,你以后准备怎么办?”
“啊?别叫得那么生疏,我们不是朋友吗?叫我朱琪就好。以后呢,我什么都不会,先这样度日吧!等我的情绪平复,习惯了目前的处境再说。”她拿起沙发上的《感觉良好》翻了几下。
她不容易,一个十八岁的女孩,要承受这些苦难。我的心情也变得不怎么好了:“朱琪,不然,我帮你吧?”
“不要!如果我宁愿接受别人的帮助,那么,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呢?”
我一阵失落,也知道不能强求什么:“好吧,如果你看得起我,把我当朋友,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使唤我就行。”
她得意地笑了笑: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?你们这些大家公子不都眼光特高的吗?看得上我?我可是很丑的呀!”
我也奇怪,我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?可是,也不是不可以。“呵呵,你的小提琴拉得好呀,光一曲《梁祝》就被你征服了。”
她低下头,呢喃了一句:“《梁祝》的开始,是否亦是梁祝的结局呢?”
我听见了,但没有听懂。
她深呼吸了一次,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:“洪大公子,你请回吧!若是真欣赏我的音乐,欠你的九十九首乐曲我以后会还你的。若是你想纠缠于我,那请你拿回你的钱。”
我又奇怪了,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?我在考虑,要不要回去?一旦回去就再难出来了,也就不能看到朱琪了…天,我真的喜欢上她了,才见了一次,相处时间也并不长…以后如果让朋友们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不太美的灰姑娘,非被他们笑死不可。但,如今重要的不是面子,以后,要怎么办呢?她的不幸,让我有一种想要疼爱的冲动,但我明知道,她不是一般的女生……我似乎终于明白恋爱的痛苦了,这一点儿也不能强求。可是,又怕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,想帮她,偏偏这个傻女孩这么倔强。我快急死了!
“朱琪,你怎么这么冷淡了?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、做错了什么?你说出来吧,我道歉,我改!”报应啊!以前玩弄那么多女生,现在方知相思深重。想要做些什么,又发现自诩为“情场高手”的我原来对感情一窍不通。
她摇头:“我一直是这样的,你没有做错,我们萍水相逢,你又何必执着,何必认真呢?以后,我们很快就会忘记对方的,你还是你的大公子,我依旧做我的街头艺人。”
我瘫坐在沙发上,我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,“女人心海底针”,我真的想不透:“你在意身世吗?不,我可以不做什么少爷的,反正我也讨厌被束缚,这不是我能决定的。我喜欢你,朱琪!”
“你用这招骗了多少无知少女?可是,我很早就不相信童话了。”她脸上的漠然,让我止不住地心痛。
上天便是派她来惩罚我对感情的不认真吗?然而,我已经知错了。我现在只想,和她在一起,多么天真而又无稽的想法!假如是有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说这种话,什么“相守一辈子”、“爱你一万年”之类,我绝对不会相信。是的,我现在已经被多巴胺的大量分泌控制了思维,我不够清醒,不够现实。我总是希望一步登天地取得这万不可一蹴而就的爱情,于是回报我的,只有失败和伤害。
“咚咚咚。”敲门声响起,朱琪看了看我,去开了门。站在门外的是张琳。张琳向朱琪微笑致意,然后向我走了过来:“少爷,我们得回去了,要不让老爷发现了可不好。”
我点头,示意她先出去,走近朱琪:“我得回去了,以后再出来就难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,我会想你的。”
朱琪依旧是冷淡的样子,没有任何回应。
回到家里,就想她了。这非是什么情深意重,而是,我们这一代的人都没有什么高尚的追求,思想内容匮乏,才会一门心思沉浸在这所谓的“爱情”上。不知不用忧国忧民,是该欣喜还是该悲哀呢?
张琳不懂我的心情,不以为意地说:“少爷,你又有新目标了?”
“我警告你,你以后别在她面前说这些,我可不想再当什么‘花花公子’了,以前的都是开玩笑的。你去派几个人保护她。”我似乎醒悟了。殊不知这又是另一番的沉迷。
“得了吧,你每次都这样!少爷就是少爷,整天不知愁滋味,唉!”
我有那么不济吗?“少废话,你把她当你少奶奶就是了,否则,我就强-暴-你!”
她不惧反笑:“少爷,这句话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开始说,你从来都没实践过。”
“合着小丫头你还愿意让人……”
她脸红着打断我的话:“才不是呢!如果少爷说话算数,我哪敢这么大胆呀?好了好了,我做就是了。少爷你是认真的,我看得出来。不过,她和以前的女孩不同,她身世悲惨,可受不起伤害。”
我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每次都这样望着天花板,已经不会像童年那样满足开心了。过去不知事,且有妈妈在身边,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深究。而修饰快乐的动词,是“流过”不是“定格”。一切已成往昔,一切都只是无奈的回忆。从母亲被仇家害死,我就开始懂事了,我讨厌爸爸,讨厌黑-社-会!偏偏我就是无法摆脱,从小养尊处优让我没有一丝反抗命运的力气。我想自力更生,爸爸不会允许,最重要的是,我没有能力养活自己。一想到这些就让我烦,简直烦透了。原来生命的赐予,是我们的礼物,我们的一切快乐,都是上天怜悯的同情而已。他给多少就是多少,为何让有思维的人没有力气,苍白是属于所有人的颜色。
有时候我想睡,想逃避一切。可是,我又怕睡,睡梦带来的,全是恐惧,我甚至失去了梦想和渴望。长大了,我也忘记了什么叫快乐。多么可悲,然而我们可以争取的,不多,甚或没有。如果可以享受的话,那是上帝最无私、最廉价的施舍。
失乐者总是无能地说一句“命运”,快乐的在快乐着。
“今天,可以去看一下我的女友大人吗?”我请求张琳。这些天爸爸忙,她是我的暂时监护人。
她摇头:“不可以!第一,你这人脸皮够厚的,我看她对你态度并不好嘛,你别自作多情了;第二,如果你得寸进尺怎么办?我不能放纵你。”
我不高兴了:“你以为你是谁?老头子都不会这么对我!你是不是吃醋了?”
“才没有呢!”她脸红红的。
“如果琪儿同意,我可以收你当个小妾。”
她冷笑一声:“貌似少爷你权力不多大啊,你敢犯法?好了,不说其他,少爷,你现在真的不能出去了。对方的人心狠手辣,他们打不过老爷,肯定会耍阴谋的。你很危险,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吧。”
危险,朱琪才有危险呢!她一个人在外,又没多少钱。真担心她被人骗走了。或者她为了躲避我离开这里,没了音讯。也请上天保佑她不要想不开,呼,我真的中毒了……
面对朱琪这样的女生,我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,不能强迫她爱我,更不可能让她听我的。“大少爷”?什么用都没有!我这是在这儿干着急,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难受,才认识一天不是吗?偏偏我又不能出去追求她,我快要抓狂了。
“琳妹妹,好妹妹,我的亲妹妹!我真的很爱朱琪呀!我怕她会出事,你就行行好,只要让我把她接来了,我一辈子不出去都行!”
张琳努了努嘴:“哼!不至于吧,用情这么深,你们不是才认识一天吗?而且一晚上不见而已,犯得着这样吗?”
我很真切地用力点头。
张琳叹了了一口气:“也不是我不让你出去,只是,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?她很有骨气,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的,而且她好象对你很反感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我微微一笑:“这就是爱。哪怕她不喜欢我,只要让她开心,看她安全健康快乐,我就很幸福了。”
“可是,这样非得让她搬到这儿来不可,我今天让你去了,你有办法一天之内让她喜欢上你并搬过来吗?不然,你天天要出去,她不愿意的话,你会越陷越深。你又不听我劝,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,你让我怎么向老爷交代?”
我知道的,我对朱琪的不是一种高尚的爱,其中掺杂了许多的私欲。譬如,我想听她说喜欢我,我受不了别人和她说话。我把所有能给一个陌生人的爱全给她了。可是,这只是我一相情愿,她从来没什么表示。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,这意味着,我根本就是会一直外出,站在张琳的角度来说,是不可能答应我的。不要说朱琪对我不感冒了,就算她爱我,会嫁给我,以她要强的性格,也决不会坐享其成地来这里做她的少奶奶。这可真是愁死我了,我该怎么办呢?真是的,我明明这么菜,为什么还偏要爱上她呢!
我拨通了爸爸的号码:“爸,你在干什么?”我向来对他没什么好口气。
过了一会儿,听筒传来低沉的男中音:“枫儿,你好好在家待着,千万别乱跑。”
我听出来了,他是把这个城市当作他的战场,他要当本市的老大,他要消灭敌人。可是,他忘了还有警-察,还有军-队吗?被他们任何一方逮住都可能丧命,这个世界是怎么了?“不!你如果想要你的儿子安全的话,就停止你的斗争吧。我不会乱跑,但让我安全的方法不是把我关在家里,而是收手!就这样,挂了。”我挂掉电话。
洗了一把脸,我叫来张琳。狠狠地吻了她一下。
她双颊绯红,弱弱地看着我:“少爷……”
“我们走吧!记住你不是我爸的手下,你是我的女人,所以,你得听我的话。老头子如果真的为我着想,也就不会把本市弄得这么危险了。”我拉起她的手。
张琳用力地挣脱,挡在了我的面前:“少爷,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懂吗?即使老爷收手,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,让他们当了老大,他们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。而且,夫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,没有报仇老爷怎么可能会主动放手。”
我苦笑了一下,这是怎么了,没完没了的权-欲和复-仇,我倒宁愿我是一个孤儿,一个弱智,什么也不想,什么也不理。
我没有继续那个话题,牵起张琳的手:“走吧,我买彩票都没中过,就不信运气能这么坏,碰上对手。你如果不听话,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她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跟着我。“不理她”比“强-暴-她”更有效呢!
在桥边找了一个小时,等了两个小时,就快到中午12点了。却没有再看到朱琪的身影。我一下子仿佛受了什么重击。天,我还是以前那个放荡不羁的洪门大少爷吗?才认识一天不到,我似乎把心都给她了。我疯了似地奔跑到她的家,用力地捶打门板。
没有声音回答我,没人!老天,你这是在捉弄我吗?我对她的爱恋,不仅是单纯的喜欢,还有一种爱护。我的成长缺乏母爱,是张琳给了我母性的呵护,如今我是在尝试付出爱,像张琳对我的一样。我把整颗心都系在朱琪身上,这是病态的,但我不管,我给她的爱,是如此强烈。
门开了,我冲过去,抱紧朱琪。顿时,一切烦恼、一切悲伤、一切求之不得的痛苦全部得到了救赎,消散殆尽。我搂着她娇小的身躯,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,恨不得把她放入我的心里。“抱着你,就像拥有了全世界。”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。
朱琪用力把我推开,和我一样大口地呼吸:“你……你抱得太紧了……我……我都喘不过气来了……”她像是在撒娇一般地责怪道。
我笑了,我想,那笑容一定很帅。“对不起!我在桥边等了你三个多小时了,敲门也好久没开,我以为你出事了,又怕你走了。我太担心了,一见到你很激动,才不知轻重,对不起!”我轻鞠一躬道歉。
朱琪斜看我一眼,颇有些玩味地说:“你那么在乎我呀?傻瓜!你不知道么,长时间在同一个地方,人们会腻的。就像……你得到我之后,不久也就会腻了……”最后一句,她的眼神中有无限的伤感。她皱眉的痛苦的样子,看得我心疼,想哭。
我又抱住她:“不会的,不会的,就算我死了,直到我死去那一刻,我都会一直爱着你。别说人生数十年,怕是几百年,我都腻不了!”
她再一次推开我,冷笑了一声:“又是不现实的话,你别说了!让我觉得虚幻,觉得你轻浮。好了,让你抱了两次了,你满意了吧?你是第一个抱我的男人,就连我爸爸都没抱过我呢!走吧,难道你还想蹭饭吗?”
我哭笑不得:“琪儿,我真的很爱你……”我把我的身世以及现在的难处都告诉了她,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慢慢和她增进感情了。
她想了想:“可是,如果我们才见过两次我就答应你,你肯定会觉得我不够矜持。就算你现在不觉得,将来也一定会拿这个说道的。而且,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暂时哄我开心的?男人不都喜新厌旧吗?我已经对生活不抱希望了。我不想受伤,因为哪怕是一点儿的打击,也会让我承受不住的。”
是的,这些我也知道。“可是,我该如何证明呢?我对这些一点儿也不懂,只能学着电视剧里胡乱表达。我对你的爱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,又如何让你相信呢?”真的好难,好累!
是的,我们的认知是如此狭隘。我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,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活着的人,享受生命是基本的。自私是人类的通性,我只想陪着她,走完我生命的旅程。可是,至少现在,生活对于我是残酷的。
我想睡觉,逃避所有事情。我是如何期待呢?等到一早醒来,我会发觉自己的幼稚,爱情的粗鄙与不现实、不可信。一下子豁然开朗得到禅之精法。现在,让我很明白的是:如何也不能使我快乐,我仿佛走进了一个梦境,又仿佛,这才是现实。然而不管是现实或梦境,不论痛苦或悲伤,我都必须一力去承受。我看着朱琪,她确实算不上什么漂亮,但是为什么我会钟情于她呢?同情她可怜的身世?因为她小提琴拉得好?这确实不算什么特殊的。大家也并不知道如何解释,就说爱情高深莫测,确实是神化了,但爱情真的不可知。
深情的注视让我看清了朱琪的脸,娇嫩如婴儿般的脸。她的脸上,有些斑点颜色延长,而且还有一颗痣已经掉下来半边了。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,所以这么久才来开门吗?
发现我盯着她看,朱琪慌张地捂着脸,气急败坏地说:“看什么看?我脸上有花啊?”
我点头:“琪儿,快去洗把脸吧,在我面前还用隐藏吗?”
“为什么不?我们很熟吗?”尽管这么说,她还是去了洗手间。
朱琪走了出来,宛若一个天使。我等了很久,她不仅洗了脸,还洗了澡,换了公主裙,把脸上的那些妆都卸掉了。朱琪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。她向我走过来,看着我说:“枫,我喜欢你!”
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呆傻了许久,我从来以为我对她的痴情是枉费的,因为她的言辞总是冰冷,哪怕我可以隐约看出她对我的好感,但好感和喜欢差远了。尤其是人家女生开口,像她这样一个保守的女生这么主动,那么想必这喜欢已经很深刻了。这不仅让我感到意外,而且还有欢喜,不如往日被表白之后的空虚。
我搂住她,很轻、很温柔:“傻丫头,你现在才说,害我着急了好久。好了,收拾东西,和我回家吧。”
她第三次推开我,面无表情地道:“我喜欢你,好象和你没什么关系吧?好了,我说出来了,你可以走了吗?”
我差点抓狂,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啊?这让我怀疑她刚才那句表白并非真心,而是敷衍。我都快给她跪下了:“琪儿,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你和我说呀,至少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?”
她似乎可以把心意掩藏起来,她习惯忍耐痛苦,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,她在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上我了,只是不肯说而已?明明喜欢,也说不喜欢,她忍受着相思的苦痛……这是不是自恋的说法呢?可是,她真的好可怕!
“你很在意外貌吗?我看见,当我洗掉脸上故意弄的妆时,你很兴奋,对吗?”
她的话,让我苦笑不已,她太严厉了。也确实,她是在赌!她原本可以用坚持来抵挡我的追求,任何人的追求。她防身,把自己弄丑,也是不想再受到伤害。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无所依靠了,她选择了我,赌注是她全部身与心,她不能输!所以得知我是一个重外貌的人,她很伤心,这样一来,她终究会输。外貌可以维持多久呢?她需要的是不变的爱,是永远的呵护!我知道,哪怕我抛弃她一次,她就还活着,也是死了灵魂的躯壳。她的神经太脆弱了。一个小市民,在单亲的家庭中长大,而就在即将成年之际,母亲的去世,让她灭绝了所有希望。她必须谨慎地走每一步,否则,走错一步即是万劫不复。
我又抱住她,亲吻她的脸颊:“亲爱的,请你相信我!我之所以看上去很兴奋,不是因为你变漂亮,而是你的那句告白。你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,我的大脑全部被你占满,我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。不管你是否美丽,我只想永远这样抱着你、呵护你,你的笑靥才是最美的!你如果要问我说的‘永远’有多远,我只能告诉你,‘永远’绝对比我的寿命长那么一点。”
朱琪的身体变得柔软无力,我知道,她已经丢掉了所有防备。她爱我,就像我爱她一样。“哼!说得这么熟练,是不是经常这样哄女孩子呀?”她的语气,洋溢着甜蜜。
我听得出来,因为我此刻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。我什么都不知道,关于恋爱技巧,可是,这似乎是一种本能,让我想要把她融入我内心的本能。我吻她:“以前没有过,不过以后会经常这样哄小傻瓜的!”
朱琪没有生气,轻咬着我的肩,就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猫一样。它对我有感情了,咬我的手指时,不会用力,但牙齿抵住手指,那种感觉,有点疼,有点痒,有点儿依恋。
躺在我怀里,朱琪慢慢地说:“我并不打算去你家,像我身上的裙子,是妈妈的生日礼物……不,这屋子里的一切,包括我,都是妈妈给的,我不想离开妈妈。”
我笑着点了点头,叫来张琳:“琳丫头,我想搬到这儿……”
“不行!少爷,这儿比较偏僻,万一有人想要暗杀你,你难以得到保护,不能及时隐匿、逃跑。”张琳会反对,我知道。她只想要保证我的安全。这不仅是老头子的命令,也是她自己的职责。哪怕是我,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,她也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。这点,仿佛达到了母爱的高层次。
可是,我不可能会违逆朱琪,她是我的女朋友,是我心的寄托。对她,我倾注了我剩余的所有感情,我已经把她的颦笑和我的喜怒联系在一起了。而她,就像个瓷娃娃,她现在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和对生活、对前途、对世界的迷茫中。
“对手会有这么厉害么?别说了,我已经决定了!”我坚定地说。
张琳把矛头指向朱琪,她才是矛盾的根源:“少奶奶,你不能这么自私。为了已故的人,而导致活着的人危险。我想你母亲在世,也不会愿意你为了怀念她而置身危险的。”
朱琪思虑良久,低声沉吟:“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,而是罗密欧与茱丽叶么……”尔后仿佛下定了决心,对我笑了笑说:“恩,走吧。在这儿只会让我逃避不了悲痛的魔障,枫……”她看着我,“你一定要好好对我,不能辜负我,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了。”
这是她的感情转移,这种感情同样是不理智且病态的,并不中庸而且会大走极端。要么极喜沉浸在理想的美好,要么大悲无奈无助于裸-露的现实,直至崩溃。无论哪一种,都不是现实中活着的人的正常状态。不过,我的任务是让她快乐,至少对于已经衰弱的人格而言,这一种方法是最好的。我现在有这个条件去维持不平常的状态。
朱琪和我一起离开,房子没有卖掉,完好地保留。并且我也答应等过段时间太平了经常和她回来看看。朱琪,她已经失去了所有,她把她的所有爱,都给了我。而我也是如此对她的,我们的未来可以幸福美满,我们一直这么坚信着!(FIN~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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